中央五篮球赛直播

哨响之后

屏幕暗下去的瞬间，屋里忽然静了。中央五套篮球赛直播的终场哨音，像一根针，刺破了满屋蒸腾的热气。方才还在空中划出无形弧线的篮球，此刻安静地躺在茶几角落；地板上，汗渍未干。

我们——父亲、我，还有几个邻居叔叔——刚刚结束一场模仿直播的“客厅总决赛”。父亲是主力中锋，我是那个总想学直播里后卫花式运球却常丢球的毛头小子。比赛暂停时，我们围着电视，看中央五篮球赛直播里真正的巨人如何奔跑、对抗、在万众瞩目下投出决定胜负的一球。然后父亲抹把汗，指着屏幕：“看，挡拆要这样！” 话音未落，人已起身，在狭窄的客厅里摆出防守的架势，墙壁成了他沉默的篮板。

这方寸之地，是我们的球场。褪色的地板线是三分线，旧沙发是不可逾越的“篮下禁飞区”。没有记分牌，胜负在每一次成功的防守与懊恼的失误中流转。在这里，战术是粗糙的，激情却无比真实。父亲的喘气声，球撞击地面的闷响，还有我们为一个好球爆发的、几乎掀翻屋顶的欢呼，构成了比任何直播音效都更澎湃的声浪。

直播里的世界光芒万丈，而我们用汗水在水泥地上浇灌自己的星光。哨音总会响起，比赛终会结束。但有些东西留了下来——那投出最后一球时手臂残留的酸胀，那并肩作战时交换的眼神，那赛后瘫坐一地、听着父亲点评“刚才你那步要是再快一点……”时，心里悄然种下的、关于竞技、关于陪伴的全部理解。

屏幕暗了，灯亮了。篮球静静地待着，等待下一次被充满气，重重拍打在这片属于我们的、永恒的球场。